原创《甘霖》

高亮——百合!百合!百合!
无逻辑 沙雕作者沙雕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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部分参考山海经
有小红心小蓝手我会很开心的。有评论我就爆炸给你看


人间苦厄,遇百年一见的大旱。

诸植枯萎,无以果腹,很快便又是一轮百万人赴死的悲惨景象。

人们不知何处有错,纷纷祭神求雨,渴望得到神明谅解,聊以生存。

除了应龙之舞外,为了上供能让神满意的祭品,村中大大小小,但凡有些姿色的姑娘家,都被圈养起来,如同待宰羔羊,为了别人莫须有的渺茫希望,苟延残喘的被养活,还要活的好看一些。

我就是其中一只“羊”。

也许也是心最宽的一只羊。

众人泣不成声,我辗转反侧,实在无法入睡,不由得看向神秘莫测的夜空,开始数永远数不清的星星。

这里的大多数少女,都是有父有母的,那些目光呆滞如同木偶一般被人喂养的,都是因易子而食而来,那些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,往往都是被悍民从家中强行抢来的。

我就不一样了,我无父无母,一身清闲,可惜没活几年,就被弄进了这个圈,还莫名其妙地成了最后一个祭品。

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消失,眼熟的,不眼熟的,无论是谁,都有可能在明天,后天甚至下一秒被拉出去,送上祭坛,送上神明的餐桌。

恐慌在小小的群中引起骚动。

突然之前所有人都没了声息,我转头,果不其然,是她来了。

她还是穿着带有繁复花纹的长袍,一张面容常年隐匿在长袍帽子之下,即使开口也让人辨不清性别。

她一来,所有人都不敢出声,甚至不敢动。生怕下一刻就会被她抓出去放血捅死。

只有我翻身坐起,冲她呲牙笑了一笑。

无所畏惧,毕竟我是她指定的,最后一个祭品。

周围人投来的仇视目光我不是没有察觉,不过那又如何,大家都没几天好活,所以我毫不在意,只一双眼紧紧盯住她。

我知道她一定看得到我的笑,因为她的长袍微微扬起一个弧度,又放下,那是她在给我打招呼。没有约定俗成,可以说是我自己理解过度,但只要看到袍子扬起来的弧度,我就莫名的开心。

这次她来,应该是又要挑一个人走了吧?

我扫视周围一圈,看不出所谓差别,不同的皮囊下装的都是一样的恐惧,还有懦弱。

我无声笑起来。

大胆的人总是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。

那是刚进来的时候,我每天都在想尽办法的逃跑,一次又一次的谋划,我几乎都要成功了。

我跑到了山沟中的唯一一条没有枯竭的河流中,带着自制的呼吸管,将人和灵敏的狗鼻子远远甩在身后,却被一个下水洗澡的姑娘逮到了。

我还记得我浮出水面的那刻她慌乱的神情和突然变红的面颊,而饶是同性别的我看到她的面庞,都忘记了浮水,险些变成水鬼。

读过为数不多的书中,我能想到的只有出水芙蓉,倾国倾城一类的俗气形容,但好像把这些东西放在她身上,都会被映衬的黯淡无光。

趁着我狼狈,她迅速上了岸,将衣服一裹,看起来是想走,却不知想到了什么,又返回河边。

我踩着水仰头,看水珠在阳光照射下闪着光亮从她发尖滴落,一如她的眼睛,有着明亮而带着静谧的光泽。

她盯着我,不知道是不是认出来什么,我一时被美貌迷惑,盯着她忘记了逃跑,两个人像是被时间暂停,静止在河边。

然而很快被跟上来的喧闹的村民打破。

判断了一下眼前情况,我有把握跑掉,但是不想连累别人,所以言简意赅地问了岸上的人一句:“跟我一起躲水里?”

那姑娘犹豫了一下,朝我伸出了手,还不等我把她扶下水,一个天旋地转,我居然被这位美得不可方物的姑娘径直拉上了岸!

“干你娘?!”

我来不及挣脱,就被她掐住后颈按在地上,狼狈不堪,恰巧这个时候,村民赶到,却没有贸然上前。

我背对着她,看不见脸,只能看到众村民都停了下来,朝她行礼,她开口,声音沙哑,辨不清男女:“废物。”

平日作威作福的村民大气也不敢喘的样子,还真挺好笑。

我也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废物。敌人阶级太高,万万没想到会来这么一出美人计,可怜我天衣无缝的计划就此泡汤。

就在我以为会被当场送上西天的时候,她又说道:“你们退下。我要单独问话。”

村民们互相对视一眼,摸不着头脑地走远了,走之前不忘抹黑我一把:“巫师大人小心,这是她这个月第三次出逃了,狡猾得很。”

一直到他们的时候身影匿去,我身上的手的力道才突然松开。

我蹦起来转头,劈头盖脸就是……愤怒地踢开了脚边的一块石头,骂了句干你娘。

一边唾弃着自己,一边还是没冲她动手。此时她已经将长袍上的帽子戴上,看不清脸,不过刚才那幕已经深深映入我的脑海,不知是不是错觉,她比方才看着高大许多。

我和她……的帽子面面相觑了一会儿,我刚想说巫师你有啥事能不能快点说,就听到她说:“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?”

声音完全不是方才听到的那样,有些冷,有些生硬,但……很好听。

我一愣,心说我他妈什么时候知道你的名字了?仔细回想一下,不可置信地审视了一下这位看起来深不可测的巫师大人。

深不可测的人往往都有着非凡的名字,让人过目不忘,印象深刻,叫起来响亮听起来悦耳……

“干你娘?!”饶是见多识广如我,此时也不太能冷静,尤其是在看到她点了头之后。

真奇妙……

也许是我的表情太过扭曲,让她意识到什么,她补充解释了一下:“我出生遇大雨,取名甘霖。”

哦……

哦!

哦!!!

绝对不会承认我松了口气,我秉承着礼尚往来的原则,咧嘴一笑:“原来你叫‘甘霖娘’啊。我是大家从鸡窝里发现的,掰手腕特别厉害,所以别人都叫我鸡掰。”

话毕,就看到长袍抖了三抖,她迟迟没说话。我才反应过来她居然是在笑我。

“操!笑个屁啊!你叫甘霖娘我笑你什么了吗?!”

生气极了,你们巫师都这么不尊重祭品的吗?

还有没有祭品权了?

打昏她逃跑算了。

就在我天人交战的时候,她又开口,听起来已经恢复了平静。

她道:“你……跟我回去吧。”

我翻个白眼:“你觉得我说了不,你会让我跑掉吗?”

她摇了摇头。

“那不就得了?还问我干嘛?”

她又道:“你想做祭品吗?”

我又翻个白眼:“你们巫师屁话都这么多的吗?没人想去给莫须有的东西送命,哪怕是我这种没什么好活的人。”

她点点头,道:“我明白了。你回去吧。”

于是我又双叒叕被带回了羊圈。

隔天,就传来我被指定为最后一个祭品的消息。

甘霖……干你娘啊!所以最后还是要死啊!

不过日子好歹算是好过了一点……个屁!

吃穿住都是照着原来的样子,还附加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带小刀的视线。

至于甘霖娘……除了每次巫师过来挑人的时候我们能见到,其他就再也没有交集。我也怀着一腔疑问没办法问。

想来也是,祭品和巫师的关系不就是如同羊和屠夫吗?唯一的交流机会就是上砧板了。

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,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,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。

在羊圈里人少了将近一半的时候,压抑与恐惧的气氛达到了顶端,尤其是在听到来送饭的侍卫们说,之前的祭祀还有点成效,最近却不管用了,许是上天对祭品不满意了,要加大祭祀程度,换句话说,就是要宰更多羊,放更多血。

有几个姑娘直接当场哭出声。

我一如既往地无所谓。

这种态度大大激化了愤怒。说来好笑,明明是一群懦弱的不敢反抗的人,打算弄死我的时候倒是出奇的团结一致。

总之她赶来的时候,场内不惹事的躲到了角落,惹事的被我踹翻了四个,还有三个站着。趁着她们被巫师镇住的时候又上去揍翻两个。

天下不太平的时候,方寸之地都会见血。

我的眼睛不知道被哪个悍妇抓伤了,看东西一片红,看她也是一片红。

场内一片狼藉,她站在笼子外面,我冲她呲牙一笑,口腔里全是血味。

她带走了我。

那也许是她平日休息的地方,炕上全是一堆书,写着看不懂的鬼画符,桌上全是瓶瓶罐罐,空气中有淡淡的草药香。

她把门关严实,把我往床那边推了一推,示意我坐过去,我拍了拍身上的土,决定还是站着,她只好过来拉我,分给我一个小板凳,两人一起坐到桌前。

接着就是处理伤口。

她手法轻柔,几乎感觉不到有接触,就是抓伤实在太疼,那群临时起意的泼妇打人不行,留伤倒是无师自通。我一时间龇牙咧嘴,被她按住手轻轻拍了两下。

等擦到脖子上那条血流不止的伤口时,我终于忍不住,骂了句

“干你娘……”

她开口,声音里面带着笑:“这个是脏话,不可以说哦。”

我瞥她的袍子一眼,大胆抬手掀开,日思夜想的面容再次呈现,我嬉皮笑脸道:“我是在喊你啊甘霖娘。”

对于我的不敬,她没有丝毫发怒,只是无奈道:“你这……泼姑娘。”

我越发来劲,连着叫了好几句“甘霖娘”。

她未出声,一双眼却是笑意盈盈,美不胜收,我一时又忍不住盯着她看,这一盯,她居然脸微微红了。

那一瞬如千万年冰雪化开,初阳暖升。

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奇怪。

我看得清她面若桃花,看不清手边的草药是什么样子,看得清她明眸皓齿,看不清手边木桌是什么纹路,看得清她眼中波澜,看不清她眼中自己。

有些话不必言说,聪明人会从蛛丝马迹里洞察一切。

幸运的是她聪明,我也不笨。


那日我们聊了许多,从白天到黑夜。

聊她怎么从一脉单传的父亲手中继任巫师;

聊她如何用伪装保护自己;

聊她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,手上却有数十条人命。

聊她的此生梦想是快乐,我的此生梦想是自由。

她带我看遍天上繁星,她们这家里大抵是有些门道的,但就算算得清五行八卦,也算不清人心难测。

她问我为什么不再逃跑,我看着她,只笑不说话。

目光相触,暗流汹涌有之,故作平静有之,按捺不得,不得不按捺。

然而人生苦短,讲的就是及时行乐。

她最终还是没舍得把我放回去,我堂而皇之的住进她的房间,以最后的祭品要悉心准备为由。

只有真正接触到,才发现巫师这个听起来虚无缥缈的职务有多忙。

他们仍会参与生产劳作,但是却要比普通人懂得更多的天文、地理、医学、农业的知识,除了沟通人与神,还负责采集草药给人治病,利用巫术求雨等事情。

连村中鸡毛蒜皮的小事都通通要她处理。大到同别村以物换物,小到处理屁孩打架。

她时常劳累的合眼便睡,不过半柱香便又要出门寻找新泉眼。

最初我们相遇的那条小溪已经干涸了。

夜深人静之时,唯有我可依靠。

她将头埋在我肩上,说:“我一点儿也不想要这个名字,一点儿也不想做大巫师。”

我搂紧她说:“那我们逃走,走的远远的,去有海的地方。不再管这些人这些事。”

她答应说好,又是无声的笑。我看不见的地方,有眼睛闪着泪光。

她出去的时候我无所事事,只好翻阅屋中书籍,一段日子过去,也算是对祭祀祈福有了了解。

书中有写,夏禹治水时之应龙,杀蚩尤和夸父,也因此无力振翅飞回天庭,就悄然来到南方蛰居在山,而魃是趁机猖獗,食人血肉而降下大旱。

书里没有写怎么杀掉旱魃,也没有写怎么请出应龙。不过这两者本身就是玄之又玄,看得我不大相信。

随着时间推移,雨水依旧是有一滴没一滴,就连足不出户的我,都已经感觉到屋外的风云变幻。不由得担心起她的处境来。

事情发生的那天,我刚把她前些日子让我准备的诸多草药磨细,便听到外面一阵吵闹。

是那些愚蠢而又天真的村民闯了进来。

她却站在那里,巍然不动,掷地有声:“我早就说了……若是不解决……便不会降雨!”

有人大喊:“你说的什么……我们才不信!定是老天……说不定是大巫师失职,惹怒上天!”

隔着门,我只能听的断断续续,然而最后一句却是听的清清楚楚,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,捋起袖子就想出去给这个龟孙子开瓢,却被她一个回头镇住。

她没有说什么,只是看了屋中一眼,便又转回去道:“若你们不信,那便让我做最后一次祭天。此次若不降雨,便用我的命上供。若下了雨,便从此以后听我号令,不得有丝毫二心!”

众人退去。

她一进门我就急冲冲问她:“甘霖娘!你不是说那些东西都是虚无缥缈的,莫须有的吗?那明明不可能做到!”

她叹气,看我一眼,道:“我也是前不久从古书中找到方法……虽不知真假,但必须一试。”

我在房间里面来回走了几圈,最后只憋出来一句“干!”

不是说不想管这些破事吗?

不是说好要离开了吗?

随便这样立誓,随便把自己的命放于危险之地,太过分了,一点儿也不顾及我的感受!

我狠狠……抱住了她,道:“我是最后的祭品,带我走吧。”

她抬手环住我的腰,沉默许久,才微不可闻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



接下来几天便是繁复的准备工作。

我全部按照她说的做,准备草药,焚香沐浴,而她则在我的面庞和身上各处把那些鬼画符画上去,这似乎会非常消耗她的精力,因为好几天过去,她才堪堪画完。

而后她取出一把看起来是某种兽骨做成的匕首,让我带上。

临行前,她还端来两杯酒,和我碰了一碰,两人相看无泪眼,她久久不言语,而后干净利落一饮而尽。

两个人的祭天祈福,在天微微亮的时候就出发,一路向山中前行。

我们路过了那条最初相遇的小溪,虽然它只剩下了河床,但并不妨碍我回忆过去。

说是祭台,其实也就是天然的平地上落有一张石床,周围皆是断崖,一眼望不尽深渊,唯有一条天路能抵达此处。我俯瞰四周,倒是觉得在这里归西也别有一番风味。

她让我坐在石床上,自己开始在祭台上写写画画,我盘着腿,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,到了这个时候,能看一眼是一眼。

等她画完阵法,回头看我的那一刻,我发觉她的唇比往日都要红,仿佛一瞬间有了血色。

偌大的祭台上,黑袍的少女跳起了祈雨之舞。她的衣角在风中飘摇,她的姿势优美而虔诚,动人而带着某种决绝。

我们都知道已经退无可退。

她的愿望是快乐。

我的愿望是自由。

直到她走到我面前,指尖触到我的面颊时,我才发觉我已泪流满面。

我抬手胡乱一抹,咧嘴一笑,把匕首解下来递过去,道:“总算是弄完了,看在我们的情谊上,给我来一刀痛快的吧!”

她将手附了上来,却没有拿走匕首,只是缓缓将我的手掌合拢,握紧。

我猛地抬眼,却发现她唇色如血,面色却是惨白,有汗滴从额头滑落。

我赶紧把她扶上石床,被不可置信打击到根本问不出来想问的。

她倒是善解人意的开口了。

“鸡掰……”

我抹了一把脸,道:“别叫我。”

她又笑了一下,这一笑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。

她声音轻缓,温和而好听。

“之前的献祭……我发现不是请不来应龙,而是有旱魃作祟。”

“旱魃一日不除,天下便一日无雨。”

“我同村民说明过,但无人相信。”

“前些天……我在古籍中找到一方毒药,服下之人连魂魄都会成为世间剧毒,所以我……”

我又抹了一把脸,声音听起来咬牙切齿:“所以你为了天下苍生,无私奉献,以身作毒,将自己作为祭品,想和旱魃同归于尽。”

她目光柔和,似有千言万语,只是望着我。

我不想再抬手去抹止不住的眼泪,也不忍心不去看她,只好压抑住哽咽,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冷一些。

“你要做天下甘霖,又何苦为难一个不值当的我。”

她伸出手指,轻轻勾住我的衣角拉了两下。我立马伸手握住她已经冰凉的手。

她渐渐变得气若游丝,只是目光依旧坚定:

“我想请你用这把匕首……”

“不行。”

她似是早就料到,却还是残忍的说了下去。

“把我……”

“不。”

“献祭……”

“操他妈你不要再说了!”

她却已经讲完了请求,然后不管不顾地道:“就当是,完成我的愿望吧。”

我把她搂进怀里,恶狠狠地道:“你的愿望明明是快乐。”

她又笑了,似乎是回忆起什么,轻轻将头靠在我怀里,吃力抬手抚过我的耳旁,我凑过头去,只听她轻轻道:“它已经实现啦。”

“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。”

她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,却还是看着我的方向。

“从今往后,你便当我是天上云雾,人间风雨。”

她再抬手,扶起我那握着匕首的手,对准她的胸口,我的心尖。

我是为苍生太平,也是为做你的甘霖雨露。

她微启唇道:

“我有没有说过……我真的,很喜欢,你,刻在木桌上的,那句话。”

帮她合上眼的刹那,有刚风划过,天地变色,万千乌云压顶而来。山巅之处,祭台之上,我将她的衣领仔细整平,而后牵着她,一同躺在石床上,看天空中风雨欲来,而后抬起匕首,对准心口。

这场雨,苍生等了太久,她也等了太久,而我无所谓了太久。

眼下唯一的牵挂也已经烟消云散,已没什么好活,她说要和我走是真心实意,想要除掉旱魃,也是真心实意。

只是我领不了她这份心意,索性一并了结了吧。

最后一刻看到的,是她近在迟尺的,带着笑的面容。



“干你娘!来打一架……操谁打我?!对,对不起,大巫师……”

“我说过什么?”

“这是脏话,不可以说。”

“俩一起站墙角去。”

“知,知道了……”

待到我缓缓走开,身后小屁孩的议论随风落入耳中。

“吓死我了!吓死我了!”

“瞧你那怂样,还要跟我打架呢……”

“呸,你懂个屁!传说中大巫师是以祭天之术引来旱魃,然后手撕了它的英雄!现在风调雨顺,万物重生,都是他的功劳!”

“我靠,这么厉害?!那他会不会有个很牛逼的名字?”

“这个……我就不知道了……”

我心道老子大名鼎鼎,说出来怕吓着你们无知小儿。话说回来,他们要是知道真相是因为我拿着一把隐兽指甲做成的匕首,才逃脱被旱魃吞掉灵魂的死法,不知还会不会这么怕我。

一路沿途回了屋子,看着满桌子的书籍,感觉颇为头痛。强行按着自己坐到桌前,又开始钻研那看不懂,学不懂的鬼画符。

当初我应该一刀了结自己!

就不该一时兴起,想回来看看桌子上的字!

现在好了吧,被迫变成大巫师,被迫学乱七八糟的巫术。

但只要看到桌角那块特意留出来的地方,心里还是会软那么一下。

人生漫漫——还是得有个方向。



百年后。曾手刃旱魃,终了活人祭祀,一生医治了无数人的大巫师寿终正寝。

他生前没有离开村落一步,死后也按他要求,葬在山间祭台。

有人说他以骸骨庇佑山间。

也有人说他是为了与他的爱人在一起。

因为下一任的巫师搬进他的房间时,发现整洁的桌角,细细刻着两行字——

溪涧初遇甘霖娘,一见倾心,再见交心。

甘霖亦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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